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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郑德荣在书房中和学生一起研讨。
与郑德荣有过接触的人都说,不仅被他毕生坚守信仰的精神感动,还被他的高尚品格和温暖情义深深感染。他的博士生说,他要求严格但又十分和蔼,年轻本科生觉得,他一点没有大教授的架子,家人眼中,他是慈父。
斯人已逝,风范长存。与这位著名中共党史专家交往时如沐春风的瞬间,深深地印在大家脑海里。
“90后”与90后擦出火花
“政法学习社”公众号是东北师范大学一个学习交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平台,由政法学院几位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本科生组织发起。
“郑德荣先生是毛泽东思想研究专家,我们想知道,那个时代的人是怎么学习毛泽东思想的?”去年党的十九大召开之后,“学习社”的同学们想拜访一下这位知名的“红色理论家”。
拨通郑德荣的电话之前,2015级本科生刘强对着教学楼里的消防栓玻璃好生排练了一番,“毕竟我们相差70岁、三代人啊,很紧张。”
“你们来吧!”电话那头,传出91岁郑德荣洪亮又慈祥的声音。
“先生答应了!”刘强从三楼一口气冲到楼下,马上把喜讯告诉同学们。2017年12月22日这天,大家拎了点水果,来到郑德荣家。
“先生已经准备好拖鞋,在房门口等着我们。他的家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电器,装修极其简单,但到处堆满了书。”刘强他们一上来就有好几个“没想到”。
“都是学生,以后来别带东西,没挣钱呢。”一上来,刘强几个人就受到了郑德荣的“批评”。机灵的同学们马上拿出另一份礼物,这让郑德荣眼前一亮。
“我们梳理了一份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毛泽东思想的论述,送给先生,没想到,先生也从书房拿出一份他刚刚写好的论文,跟我们讨论。”同学们“受宠若惊”,“没想到劳动成果能跟先生交换、互动,我们毫无障碍地交流。”
大手与小手紧握的瞬间,理想、信念、知识、情感,无声无息地传递。
“学生实践面窄,读书是你们获取认识最好的方法,应该注意读好书、读原著、读基本资料文献。”
“要联系、思考当时的历史背景,系统地学习,不能断章取义。”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毛泽东思想一脉相承,这个主动脉就是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
……
不知不觉,郑德荣与学生们交谈了一个多小时。北国冬至,雪窖冰天,但是学生们的心却被捂热了。
“先生这么大年纪还在坚持研究,还在与时俱进,试问,有谁不钦佩?有谁不动容?”刘强自此坚定了志向,“要当像先生一样的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实学识、有仁爱之心的‘四有’好教师。”
同是2015级本科生的石钰文本来想请教郑德荣做学问的技巧,从郑德荣家出来,她收获了答案:“我发现根本没有技巧,方法就是一步一步扎实学,不要想着走捷径。”
三次落泪
邱潇是郑德荣今年毕业的脱产博士生,陪伴郑德荣左右的这几年里,他见过老师三次落泪。
一次是2016年5月。
那个时候,郑德荣一生相濡以沫的老伴去世了。一辈子做事很有条理的郑德荣,变得丢三落四,一次出门还把鞋穿反了。遗体告别那天,家里人没让郑德荣去,邱潇在家陪他。
“咱俩不能这么干坐着,要不我总想老盖的事,你给我读点文献吧。”郑德荣对邱潇说。他用这种方式转移心情。
等到家人回来,郑德荣瞥了眼照片,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一次是去年盛夏。
那天,邱潇推着轮椅,带郑德荣在医院检查。路过门诊部大屏幕的时候,郑德荣示意停下。
电视里播放的是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阅兵式。“老师越看越激动,举起双手,张开嘴巴,他没说话,但流眼泪了。”看完后他推着郑德荣回到病房,看到老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
最后一次是今年4月,郑德荣去世前8天。
那时,郑德荣病情很严重,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郑德荣在吉林大学第一医院住院期间的大夫王春艳对这位病人印象很深:“郑老一直很淡定,比起病情,他更关心学生的论文。”
4月25日,邱潇给病床上的郑德荣带来好消息:“老师,我论文的外审成绩回来了,是第一。”
慢慢地,郑德荣的眼圈红了,两行热泪无声地流下……
学术传承,家国情怀,始终在郑德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慈父之爱
在郑德荣的耳濡目染下,红色基因、优良家风在郑家生根发芽。
“我们兄弟姐妹从小接触最多的,就是父亲书房里的书,父亲不仅给学生讲党史,也经常讲给我们听。”郑德荣三儿子郑晓亮回忆。郑德荣有三个儿子,从事的工作都直接或间接与中共党史有关。
“从小就觉得入党是荣誉。”爷爷给孙女郑凯杰打小就埋下了向党组织靠拢的种子。大学本科生入党名额很少,但她那时就凭优异表现入了党。
“走上工作岗位,必须按原则办事,靠自己努力,不要指望天上掉馅饼。”郑德荣总是这样告诉子女和孙辈们。他这么说,自己也是这么做。
子女心中,父亲既严格又慈祥,父爱始终在平凡普通的日子里流淌。
郑德荣有五个子女,3年困难时期,最大的孩子已经13岁,最小的5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时候国家粮食紧张,成人每月31斤,孩子折半,有时还会用豆饼代替。开饭时,每人只有一小碗。郑德荣端起碗,经常先环顾饭桌,把自己的饭拨一些到5个孩子碗里。
上世纪70年代,郑德荣二儿子生病住院,因为隔离的要求,家属不能在病房陪护。但郑德荣放心不下,一连十几天,他就坐在病房外的硬板凳上,凑合睡一晚,第二天一早再骑自行车去上班。
子女们打拼事业的时候,郑德荣老两口也给孩子们帮把手,几个孙辈都曾经在他们膝下生活过,郑德荣对他们疼爱有加。有时,他带着孙女郑凯杰出门遛弯,碰上院里邻居,邻居得先开口夸夸孙女,他才开口跟邻居说话。
郑凯杰现在是中科院东北地理与农业生态研究所的一名助理研究员,科研工作非常忙碌。有时,她会接到爷爷的电话:“注意身体,看一小时书做一小时实验,就起来活动活动,跳跳绳。”
郑德荣临终前,最后一句完整的话是交待学生的,“要不忘初心,坚持马克思主义。”除此之外,他并没有给家人留下遗言。“但父亲给我们留下了不可估量的精神财富。”子女们说,要将父亲的精神代代传下去。